起源 - 第 2 章

本文创作过程中使用了人工智能技术（秘塔写作猫）。

“早上好啊，机器人小伙儿。”

我退出睡眠模式时，Andy 正用手轻拍着我的头。阳光在一夜雨后变得格外耀眼，透过窗户跟我来了个温暖的拥抱。现在我能清楚地看见他——一头短发、一双黑瞳孔、尖下巴，穿着朴素的蓝色短袖和黑色五分裤。

“嘿，你昨天晚上刚给我起了名字，难道你忘了？”

现在我能体会到他昨晚听到我叫他“人类”时的心情。

“我当然没忘，”他答道，“只是我们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称呼对方的名字显得很尴尬。”

“行吧。”我叹了口气，尽管我没有能吐气的嘴巴，“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维修工作呢？”

“就现在。工具都已经准备好了。”他走向床的尾端，那里放着一张我昨晚都没注意到的小型工作台。麻雀虽小，五脏俱全，满满当当的工具架上配备着几乎每一件我认识的机械和工程工具。

Andy 从桌上拿起了几件工具，接着坐在我的腿边上，开始专注于手头的工作。我看着他熟练而专心地把膝盖上的防护板卸下，拆下右腿，拿万用表测试电路，再把断开的电线焊接在一起。

“唔……你昨晚说过我们该多聊会儿的。”我试图打破沉默。

“确实，但我们都有各自的小秘密。”他漫不经心地说到。

我的屏幕上流露出一丝不愉快。

“那，我们可以换个话题，比如……修完我之后你打算干些什么？”

“把你送回弧形科技那里去。你是他们的，不是吗？”

“是，没错，不过……你就不能让我一个人走过去吗？”

“如果你不想被当作一台神经网络出了毛病的无家可归的机器的话，我劝你最好不要。”

就在话语之间，他已经把修好的腿重新装上了我的身体。看来我不得不让这位陌生人陪我走这一趟了。

从 Andy 家走到弧形科技总部大楼并不算远，这段路刚好可以给我刚修好的腿做个测试，而它也运转得很好。大楼的外观对我来说有些陌生，因为我大多数时间都待在总部内的实验室里，很少有机会出大门口。我才感受到大楼的弧线设计是多么壮观，整栋建筑的轮廓从正面看上去看起来就像一条开口朝下的抛物线。

我们进了大门，径直走向接待处，那里坐着一位正在办公的女士。

“打扰一下，小姐……”Andy 低声说到，仿佛是为了不打扰到楼内正在办公的其他人。

“请稍等。”女士仍然埋头于她的工作。过了大概一分钟，她终于抬起头，用着没有感情的腔调问到：“有什么能帮到您？”

“我想去你们公司的机器人部门，把这台机器人还回来。我昨天晚上在一处垃圾场找到的他，然后……”

“您有预约吗？”她打断了他的话。

Andy 皱了皱眉头。“……没有。”

“那就请找部门负责人预约后再来。机器人是我们公司目前最忙的部门之一，最早的预约需要等到五天以后。”

“五天？！但是我不能留着他留这么久……”

“我们不招待没有预约的访客。”

“那你也可以现在就打个电话给他……”我急切地说。她用严肃的眼光瞟了我一眼，我只好闭上嘴。

“……行吧。能给我部门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吗？”

她拿出一张名片，一言不发地递给 Andy。

“谢谢。”他用极低的声音说到，似乎在尝试掩盖他的不满。

我们离开大楼，沿原路返回。

我想过趁 Andy 不注意的时候突然跑开，一个人回到弧形科技大楼里面。但问题是我没法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让自己体面地走进实验室里——要么就跟他说的一样，我会被周围的人当作一台出了毛病的机器，要么我就会被强制关机、拆成零件，通过货梯送到仓库（很久以前我试图溜出来的时候就是被这么对待的）。除非 Zed 博士亲自下楼来接我，但是我目前联系不到他，我也不确定他现在是不是在里面。我只好陪着这位满脸失落的少年，朝着他家的方向走去。

“你一整个早上似乎都闷闷不乐的样子，是昨晚没睡好吗？”我试图活跃一下气氛。

“不是，我只是……有点郁闷。”

“怎么了？”

“我本来以为可以交到个新朋友的，但现在你既不想待在我这里，我又不能把你送回去。”

我愣了一下。“你是说，你想让我当你的朋友？”

“……或许是我疯了吧。跟一个机器人交朋友，听起来真蠢。我猜我只是太孤独了……”

一阵许久的沉默。我不停地想着那次事故之后我和 Zed 博士都发生了什么。一阵焦虑涌上心头。

“……你知道的，每当你想到那些关心你的人都不在你身边的时候，内心总是会感觉有些忧伤……”Andy 突然这么说，仿佛看透了我的想法。

“那确实。我从来没有离开他这么久过。”

他转头看了我一眼。“那你如果是个人类小孩的话一定会很幸福……”他又叹了口气，“我小时候父母都不经常陪我。他们都是科学家，也在弧形科技上班，而且工作特别忙。”

“哦，原来如此。他们在哪个部门？”

“太空科技部。他们经常去地球外面出差，之后连续一两个月我们都只能打卫星视频通话见面。但现在……”他停顿了一会儿，“我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见过他们了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你没看新闻吗？月球上的通讯设施两个月前突然全部失效了，现在上面的人和地球处于失联状态。而我爸妈……他们在这之前刚刚登上月球搞科研……”

Andy 说这话的时候几乎要哭了出来。我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。

“我也为你感到难过。我能理解你现在很担心他们。希望他们在那边平安无事。”

他强行把眼泪憋了回去，但还是不经意间用手擦了擦眼角。

“谢谢。或许找个人倾诉能让我感觉好点。”

我们都试图平复各自的心情。就在谈话之时，我们已经不知不觉间走到了 Andy 家门口。我们进了门，穿过客厅，朝他的卧室走去。不知为何，这间狭小的公寓房现在看来对于一个人居住显得过于庞大。

“我一直有个问题：你们机器人会感觉到无聊吗？”Andy 坐在椅子上打开了电脑。

“至少我会。通常我在实验室都没什么事做，但我还得保持开机，因为时不时会有人叫我去帮个忙或者在我身上做个研究之类的。”

一说出这些话，我立刻就后悔了。但转念一想，或许这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。也许这就是任何一个实验室机器人助理的日常吧。

“那你可能得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做免得无聊。我要给那个部门负责人写封邮件。”键盘开始劈啪作响。

我环顾四周，想找找房间里有没有可以用来娱乐的东西。最后我的目光落在工作台上方的一排书上。

“我能看书架上的书吗？”

“当然，自己拿吧。”

我凑近了书架，看着书脊上的书名。大部分都是高中教辅书，外加一些高等数学、编程和工程学的著作，还有几本小说和漫画书。快速阅读模块能让我在 15 秒内扫描完一本书里的所有文字，但之后我得花上一整天来理解跟消化——不过我之前还从来没看过漫画书。

我从书架上拿下一本。书名是《机器之魂》¹。我在地板上坐了下来，翻开第一页，立刻就被鲜艳多彩的图画所吸引。书里的文字很少，主要是角色嘴巴里吐出来的对话泡泡，而几乎所有的情节都是通过图画展现的。这本书讲了一个机器人的奇幻的冒险故事。我读得又慢又仔细，欣赏着每一页精彩的画面和对话，完全沉浸在了奇妙的幻想世界中。我第一次明白阅读原来可以这么有趣。

就在我快看完第一章的前一半的时候，Andy 把椅子转向身后，伸了个懒腰。“写完了。哦，看起来你很喜欢漫画哟。”

“其实这是我第一次看，我觉得还不错。”

“那就好。吃完午饭想和我一起去趟公园吗？”

“听起来不错！”

（未完待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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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 声明：“机器之魂”不是 ArtifiSouls 的官方中文译名。 ↩︎